知道高甬春是十年前的事,那时经常能在报章中读到他的大作。认识高甬春是十年后我到杭州工作,忙于温饱的我,一踏进西子湖畔,便电话告之甬春兄,之后疏于联系,各忙各的,直到一年后的一次聚会,才拉开我俩面晤的帷幕。由于相同的爱好,相同的为人处世,相同的观念和话题,渐渐地把我俩拉得很近。
初见高甬春,个头不高的他,缺少那种气宇轩昂、倜傥风流的英豪气质,非洲小白脸上架上沉沉的金丝眼镜,做人处世颇大气,但无论怎么看,很难把他与艺术家相提并论。可如今浮躁的年代,要想成为艺术家很简单,只要一年不理发,就有了现代人眼中的艺术家的气质。而对那些整天做学问的人,却带有嘲笑和藐视的眼神,人为什么要过得那么辛苦,书读多了会变傻的。你看,长长的头发,脑勺后扎一马尾巴,艺术家之气顿时神灵活现。现在看人,只取决外表,谁有空去琢磨你肚子里有否四书五经、唐诗宋词。再就是人包装得越怪异,越能吸引别人的眼球,不管通过何种方式,只求收视率。前些时,有人在屁股上搞书法,火了一阵。我认为若能在性器官上写唐诗宋词,抑或《金瓶梅》中的邪诗淫句,在如今繁荣“娼”盛的年代,引起的震动决不亚于当年的唐山大地震。高甬春无论做人还是搞艺术,显而易见很传统,生命力也就越强。
有资料说高甬春搞书法是缘于他的贪玩。儿时由玩蛐蛐儿起步,长大转轨玩集邮、藏书票,直至玩书法。高甬春在玩中寻找快乐。兴趣是第一,有了兴趣,才有动力,自然也就有收获。如今的高甬春得空翻翻他装祯极为考究的近十本藏书票,陶醉其中,乐趣无限。不过高甬春尽是藏人家制作的藏书票,而他自己却没有去“欲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必须亲口尝一尝” 地制作一二,这一点让我大惑不解。而玩书法却是举笔上阵,从他发表的数百件作品和所取得的成果中,高甬春的确玩出了点名堂。大凡科学家们研究某项成果,无不从兴趣和爱好开始,牛顿的万有引力,爱迪生发明电灯,都是在玩中得益。最让高甬春得意的是,自献身于书法教育事业,看到学子们在全国大奖赛中频夺桂冠,看到书法的普及和教育在社会上受到广泛的关注和重视,你说还有什么比这自豪和欣慰的呢!
前些时,在某权威刊物上读到顶顶大名、红极一时的某书法博士的楷书,凭我的第一直感,说不出的滋味。首先是横平竖直乃幼儿园老师教会学生必须掌握的基本功。但在这位博士笔下显得比幼儿还幼儿。假如把他这幅字请幼儿老师画红圈圈,恐怕每一个字的间架结构都有问题。博士的如此做法是返老还童?是标新立异?是哗众取宠?如果以这种水平去拿博士文凭,那我们幼儿园里的每位学生都是博士后了。也难怪书法家队伍里注水肉盛行,也难怪人们对书法家的称谓越来越调侃。主要是书法家们不注重自身形象的建设,尤其市场经济以后,走捷径,捞功名,然后一夜致富,己成为书家们的奋斗目标。如今又有几人能宁静致远,在功夫上投足本钱。这就使得书法界丑态百出,令人恶心。远离书法红尘,甘坐冷板凳,闭门做学问,这是高甬春的宗旨。在单位里把自己所学毫不保留地教会学生。回到家一头钻进书房,做自已的艺术梦。有几次,他把他最近创作的楷书拿给我看,我惊诧他哪来这等闲功夫,别说是写,就是打格子这项浩大的工程,非一斑了得。可见甬春做人做事的严谨和认真劲儿。他写楷书,一件大作品,往往十天半月才能拿下,这不仅仅需要毅力,更需要对艺术的执著,往往有一笔疏忽,皆全盘重来。甬春告诉我,他每拿出一件作品,必须是自己满意的精品。从他的楷书里,我们可以看到王宠、张黑汝等诸多影子,但甬春从不全盘照搬古人,书法必须从古人的字迹中化出来,带有自己鲜明个性的书法才有生命力。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他们个个个性张扬,风格各异,千古不衰。如果把自己训练成古人的复印机,与古人“千人一面”,水平再高,也只能注定自己是书法的失败者,书法史上绝不会留下半点珠丝马迹。品读甬春的行书,多取张瑞图、倪元璐、傅山等,他从古人入手,又结合自己的艺术见解,通权达变,巧妙出我灵台。因此,从他跌宕起伏、恣意率直、洒脱流畅的线条中,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气,这股气是他浸淫书法艺术的修炼,以及西湖水所赋予他的人文气息,让人不得不从中受到艺术的感染和内心久久不能释怀的颤动。
甬春在书法界名气很大,尤其在硬笔书法界,这几年,凭藉他的慧心,取得了同龄人难以取得的成绩,面对诸多荣誉,他保持着一颗平常心。成绩只能说明对自己的付出的一个肯定,只有不断循序博取,才会走向成功和辉煌。随着他主持的国内首张“书法名信片报” 以及“经典书风”等惊天举措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高甬春身上光彩四射。
高甬春,一个不安分守已的书法痴者,正笑傲书法人生。
2004.8.1日于杭州国贸大厦14楼
[此文发表于美术报百位浙江书法家合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