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与签名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因为古时的签名大多依赖书画、碑文或拓片得以再现,故现在一提及签名,好多人并认为与书法是一码事。这种认识是极端片面的。不可否认,过去好多优秀的签名,都出现在书画作品中,但万事万物都是在发展变化的,不可能一成不变。签名也是如此,经过数千年的洗礼,它逐渐摆脱了书画的桎梏,形成了属于自己的空间,它的表现形式更丰富了,不再满足于那一点一画的束缚,而是显得放荡不羁、变幻莫测了。这就是现代签名(本编还将在后文做专门介绍),一种紧跟时代步伐的新兴艺术。
书法是我国的“国粹”,没有那一个国家能像中国把文字书写列为艺术。“书法”一词早在秦代以前就出现了,最初其含义是撰写史书,直到唐代其含义才起了变化,专指写字的方法了。当时由于唐太宗本人对书法的嗜好,还专门设立了教授写字的机构--书学,此乃唐朝六种(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最高学府之一,它的设立使唐代书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目前,书法也越来越受到国人的重视,已成为全民素质教育的一部分,某些高校已率先开设了书法专业,并有了专门的书法高校,为我国书法的继承造就了一大批有志之士。但是,我们不能盲目地认为书法与签名都是写字,就把二者混为一谈。我们已经知道:“书法”就是指书写的方法,而“签名”则是指写上自己的名字。显然,“签名”要比“书法”所指的范围小得多。“签名”是在人名的基础上做文章,范围小、局限性大,可施展的空间极度有限。我们现在所说的“签名”,还是个新鲜事物,以前一般都说“签字”、“画押”,用在书画作品中则说“署款(名)”。签名艺术的出现,迄今为止还不到20年的历史,在这短暂的时光中,其孕育成形,并逐步发展成为一门艺术,说明签名自有它存在的理由。艺术是一种美的创造,它能带给人美的享受。在现代文明时代,人们越来越关注到自身的形象,而签名恰恰是个人形象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加之签名确确实实能给人产生视觉上的冲击,心灵上的共鸣,故自然而然形成为一门实用艺术。父母除了给我们身躯,还赋予我们名字,其它的可以改变,唯独这两样,注定陪伴一生。我们没有理由藐视自己的名字,更没有理由把自己的名字写得一塌糊涂。让自己的名字超凡脱俗,奇光异彩,这不仅是对祖先的告慰,更是对自己的负责。在这个世上,我们可以对书法不屑一顾,但绝不可对签名掉以轻心。否则,您不仅仅是签不好名,而是丢掉了您无法挽回的“面子”。
书法和签名既然都是以文字为载体,它们必然产生一些联系。比如古典签名一般用毛笔,而且其风格也与作者的书法表现形式相统一,所以我们说古典签名与书法可以相提并论。现代签名和书法的相通之处,我以为都是通过笔墨来表现作者的一种思想,把要说的话通过两种不同的表达方式表露出来,力图追求和谐、美妙,带给人心理上的享受。现代签名并不是与书法艺术毫不相干,只不过书法法度森严,签名比较活泼多变。我们平时对书法线条的理解,同样可以运用到签名当中,因为它们都是以线条来表现文字,这可以说是它们之间最大的共同点。不同的线条,带给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如直线给人感觉干脆利索、明朗爽快;斜画给人感觉重心不稳、跳荡不安;弧画给人感觉温柔多情、完美无憾、折画给人感觉刚劲有力、尖锐刻薄;瞎写乱画则给人感觉心烦意乱、毫无头序。(如图所示)所有这些,都是人的经验感觉,正是这些不同的感觉,才使人产生了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种种人生体验。这就是书法和签名之所以能打动人心的根本之所在。
但是,相同的书写活动,带给人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我们说,现代签名已从传统书法的禁锢中完全解脱出来,那么,它们之间究竟又有何区别呢?首先,书写范围不同。这是显而易见的。书法多寡不拘,可以是一字,也可以是成百上千字,而签名就只能在二、三字,最多五、六字当中盘旋。其次,篇幅大小不同。由于书法使用毛笔,且一般字数较多,字体肥大,故在纸张的使用上,不能太小;而签名的目的最主要是为了实用,加之我们签名一般用硬笔,在文件、信函或其它需要签名的场合,字体不可能太大,往往在方寸之间,这就注定签名与书法在篇幅上难以抗衡。再次,选择不同。书法创作可以自由选择。无论是在字体、大小、创作形式上都可以自作主张。选字也可以灵活运用,变化途径较多。而签名类似于“命题作文”,如果不是给自己设计,往往会考虑客户所提要求,所以选择余地非常小。最后,对创作者的综合素质要求不同。书法可以对一种书体进行深究,然后进行创作;而签名就不大可能,如只用楷书签名,一定满足不了现代人快节奏的生活需求。单从这一点来说,签名对设计者的综合素质是有着一定要求的。它不仅要求设计者精通各种书体,而且还要懂得绘画、音乐、舞蹈等等一些相关艺术,只有这样,设计出来的签名才会具有内涵,富有深意。当然,书法和签名的区别还有很多,比如书法可以拿到市场上进行拍卖,而单纯的签名还很少有拍卖的;书法可以装点门面,而签名只能当作一种微型艺术掌上欣赏;书法历史悠久,而签名还刚刚起步……所有这些,只能拉大书法与签名的差距,而使签名逐渐变得更成熟。
[注:本文选自拙著《签名指南》,陈文轩《实用硬笔标准行楷书48小时训练》曾以《书法与现代签名》转载过此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