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我是极不愿开车的。

    我曾对朋友讲，待我活得走投无路时，再重操旧业——开车。

    说起来很是惭愧，去年下海被海水呛得奄奄一息，洪老师及师母知我窘难，伸出援助之手。程达兄见此厚爱我无比，间我在他管辖的华东民航管理局华宾馆开车。由此让我真正体会到洪门的温暖。

   我的驾照是B照，后双增驾E照，虽有十余年的持照经历，但中途还是停了若干年头，想当初学车光致极浓，可渐渐有点“厌旧”了。缘何？开车有三苦：一苦是开车时前面来了几个美女，既不可分神，又不可流连往返多看数眼，仅从扫光镜或余光中，间接扫描，哪有排徊于大街上，面对女孩看过来，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了又看，越看越觉得美女生得真不简单，既解馋解渴又解瘾来劲，那种美妙无法陈述。我这种情有独钟艺术审美大腕，开车时眼光只在美女身上如流星划过一样，既不解馋又不解渴更谈不上解瘾，心里可急煞也。当然开车必须全宰贯注，人命关天，可馋猫见了美女如见鱼腥，心里哪顾上那么多。上海滩美女云集，就是走在大街上两只眼睛开足所有的马力和功能，也无济于事，总想上帝造化人类时，为何不把后脑勺、满头乃至全身都布上眼睛，让我看过够。二苦，我曾驾一辆捷克斯拉伐克的亚维亚进口货车，一次出车，后半夜大雨滂沱，我行至江边轮渡，突然传动轴后十字节脱节，夜里伸手不见五指，风雨交加，前不靠村，后不挨店，叫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只好停靠路边，仅一把旧电筒散着微弱的光，陪我把车修好，修好时浑身湿透，饥肠辘辘，人困马乏。又一想，谢天谢地，若是传动轴前十字节脱节，恐没有我今天写这篇文章的事了。三苦，一次出车北京，夜里十点多途经河北某地三县交界岔路口，交警例行检查，我遂停车，交警一个手礼，把我的驾驶证都拿去了，然后，就像我见到美女那样把我开的“东风”大货车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了过够，我想今天这个交警定要鸡蛋里挑骨头了，为他们的奖金，人可是不遗余力，兢兢业业，尽心尽职，敬岗爱岗，当他发现我的倒车灯有一只不亮，就像考古新发现。我顿常一阵目晕。出车前仔细检查各种灯及车况，均好好的，关键时刻，怎的就感冒了呢。我 急得满头大汗，一边听候发落，一边象孙子样，恭维着递着烟，批发大量的好话，两只手不时地捂住口袋，心想这点毛票定会被这合法搜刮民财的老警们遵法强奸了。老警发话，先去修好倒车灯，再来处理。我爬进车底下，象工兵排地雷那样排除故障，直忙得汗流浃背，大汗淋漓，腰酸脚痛，倒车灯终于眨着亮光，我长长地呈了一口气，遂跑过去接受处理，可哪里还有大盖帽的影子，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把我浇了过透，交叉路口每条路，我都来来回回跑下去好远寻找，两脚夫跑得僵直，心里傻了眼，揉揉我的眼睛，象在地面上寻找缝衣针那样，就是不见老警的踪迹，难道老警像土行孙一样钻入地下了，难道老警被蒸发了……种种不祥之兆，让我不寒而栗。跑又不好跑（没证）。身在异乡，人生地不熟。阵阵冷汗袭击，只好坐在车上等候天亮，天亮后我问行人，昨晚是哪县的交警在这儿值勤，一路人指点，我开车驶入该县交警大队，才知那位收我证照的交警因昨天值勤，今天休息回乡下，且我的证照均被他带走了，让我欲哭无泪，我说明了情况，另一交警说带我去拿，七拐八摸，终于拿到证了，虽未罚款，但至今想起来还顿觉后背汗涔涔的……

   切肤之苦，让我深恶。

   当程达兄说按排我上海开车，还得辞掉一个驾驶员，加之有建华兄多次怂恿，仅这番情意，让我终身受用，哪有不来之理。

   之先，我有些心虚，毕竟多年未握方向盘了，便找一亲戚去南通开了一天十吨半挂，以便熟悉并温习一下，虽有亲戚的循诱导和告诫，还是对上海大都市心有余悸。九十年代初期，我驾车在上海南市区横冲直闯，一晃十车了，上海发展空前，道路不断改善，交能法规不断完善，加之高架、立交错综复杂，如蛟龙腾云驾雾，让我对上海显得眼花瞭乱而陌生，很多外地驾驶员到了上海都觉得头痛，路线不熟，如进迷宫。常常有路的给外地驾驶员指点迷津，也为自己寻找一口饭吃。上海的道路多以单行线发难外地驾驶员。地上的标志，上面的标志，左右的行车及标志，倘不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约不能胜任的。哪象在我们老家，只要车好跑的地方，随便横着跑，竖着开，倒着走。有一次，我与陆忠平兄一行去延安路美丽园大酒店，近在咫尺的美丽园大酒店就是不好进去，还得下去很长一段路，掉头才可驶入，在老家随处可以停车，上海可不行，停不好身上的那点毛票会改嫁的，尤其在直行，几次我都差点犯规“一国两制”，遍地开花，还有很多禁行区域，公交车可走，自不可走，不然，交警们罚你没商量，蓄意扭曲国家宪法里人人平等的辞条，有进驾驶员犯规宁可罚点钱，却害怕罚分，因为扣分后提审的关不好过，所以驾驶员对老警天生有老鼠见猫那种触电式的惧怯感，有次，在前面叉路我要拐弯自己又不知道，车在直行道上，咋办？只好向前开了好长一段睡掉头，但出租车司机河不能这样否则，投诉信早把你的饭碗端掉了。

   上海的红绿灯也是最烦人的，稍不留意随时都有闯红灯的危险，红灯不好闯罚款是小事，出了事故可是大事，我来上海开车没几天，这里就有一个驾驶员开平头车将脚撞成残废，想起来真是害怕。有时不是你去撞别人，别人找人撞咋办？上海出租车既多又不礼让三先，有时乘你没注意，下子从你边上窜上前，吓你一身冷汗。上海的弯路多，不好记，左拐右拐七拐八拐，就容易乱套，在沪青平公路、外球西大道、虹桥路及延安路高架线交叉底下道路纵横交错，初次来沪的驾驶员根本就搞不清方向，只有等着罚款的份吧！这里的交警业务量惊人，常有驾驶员排队罚款。假如在老家开车不管出了大小事端，只要找个熟人活动一下，准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庞大的上海城，谁识君，只不过点着钞票陪着笑脸等候处置吧！如今上海发展迅猛，今天这条路明明可以能行，到了明天却给封掉了，道路建设的日新月异，变幻莫测，训人惊天动地叹，也让驾驶员无奈。

   我开的车是平头小型客车，前面就象蛋壳一样一层铁皮，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文也不敢说大话，保证开车永远无事故。常在河边，走还有湿脚的时候，每到晚上躺在铺上，才觉得今天是安全的。想起刚来上海开车的时候车开的很勉强，尤如蜗牛爬行，车速始终保侍40迈以下，二个多月的行驶车速明显飞升，一路风驰电擎，左右变道自如，得心应手，到目前为止，未发生任何罚款、扣分之类的事件，这得感谢程达兄给我配备了一个识路的采购。否刚，一个朋的工资恐要变成学费。记得一次晚上，与建华兄去徐家汇为洪老师取书法照片，我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心里没底，进入徐家汇沿漕溪北路开去，正当为要寻找的裕德路而急得满头大汗、六神无主之寻，裕德路路标指向横在眼前，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会不费功夫”，让我捏得紧紧的心好一阵开怀。

    上海天花板车，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每当坐进驾驶室，总想只要遵章守法谨慎驾驶，定会觉得这里开车很安全，脚下的路也会越起越舒展宽广，一路飞驰驶向幸福的彼岸。

   上海开车，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