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硬笔书法爱好者,总免不了要和硬笔书法小印章打交道。而我又是个爱章如命的人,每次逛上海朵云轩、上海古籍书店和文化商厦,看见喜欢的小印章,总会买上几方。因此,经过多年的积累,手头的硬笔书法印章渐渐地多了起来,至今竟有几十方之多了。这些小印章颗颗小巧玲珑、晶莹透亮,吾甚为喜爱。在进行硬笔书法创作时,用得最多的则是刘葆国先生为我刻的几方印章。
刘葆国,字竹亭,号跛鳖,别署听风阁主,男,1954年10月生,江苏泰洲人。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六十年代开始学印识篆,七十年代从张大千高足伏文彦先生研习国画,八十年代从著名书画篆刻家钱君匋先生深研书画金石之道。篆刻从秦汉印发蒙,力追汪关、邓石如、赵叔儒、王福庵、吴朴堂、陈巨来、钱君匋等古今印苑大家,浸淫其中凡二十载。其师君匋先生誉其印曰:“弟为人笃厚,聪颖好学,于书、画、印多有涉猎,尤精篆刻,所作严谨整饬,工雅脱俗,意境清新,自具面目”。
家师洪丕谟先生与已故的钱君匋先生生前交往密切、关系甚好。因而,与葆国兄初次见面,我们便有了很多共同话语。葆国兄单位离我单位很近,故我常常在吃过午饭后散步至葆国兄上班处,从谈论金石书画到生活、工作琐事,从评家论作到互赠书籍。一段时期以来,与葆国兄形成了一种亦师亦友的翰墨情谊。刘葆国为我刻的几方硬笔印章,概括起来主要有姓名印、斋馆印和闲章三类。
在姓名印中,我最喜爱的是圆朱文印“江氏”,该印印面文字典雅清婉、逸气缭绕,刀法干净利落,线条强硬而不板滞,细劲而不软弱,圆润而不臃肿,给人以爽利的享受。从中看得出葆国兄篆刻时刀法的一丝不苟和精细入微。另外,还有白文印“江鹏之印”,也是我所喜爱的一方,该印篆法宛畅,铁笔瘦劲,右上方的“江”字和右下方的“鹏”字,一小一大、匠心独运,安排得错落有致、别具一格,给人一种清新典雅、端庄秀丽的美。
从斋馆印看,我最为乐用且值得一提的是圆朱文印“云月斋”,刻此印还真是费了葆国兄一番心机。我手头恰好有一方寿山石,长方形,长3厘米,宽1厘米,很想用此印刻上自己的斋号“云月斋”,作为我硬笔书作的引首章。在“云月斋”三字的排列上,我与葆国兄讨论了多时。“云月”二字笔划少,“斋”字的篆书笔法下面有五竖,笔划较多。根据这个情况,如果刻成一行,刻起来方便,但字形太大,盖在硬笔书作上却有些“喧宾夺主”。若刻成两行,将“云月”放置第一行,“斋”放置第二行,这样一来字形则太小,“斋”字笔划多,篆刻时难以达到很好的效果。最后,葆国兄决定将该印石磨去五分之二(0.4厘米),使印石宽度变为0.6厘米,“云月斋”三字刻成一行。这样,无论从篆刻时的方便角度,还是从印章上字形的大小来说,都是比较合适的。于是便有了这方令我爱不释手、常置案头的圆朱文斋馆印。该印文字端庄凝炼而不呆板,活泼飘逸而不癫狂,就像一曲天界的神籁,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美感。
至于闲章,我较为偏爱的是圆朱文印“长乐”,该印用刀洁净,通过线条的向背、曲伸、疏密、离合,使印面虚实相生,干净利落,无丝毫拖泥带水,加上在光洁匀称的布白上精心布白,印面看来舒服妥帖,气息清远,有如空谷幽兰,迥出尘表,产生耐人寻味之感。
平时我在云月斋搞硬笔书法创作,有个习惯,就是先随心创作,然后找个自己心情舒畅之时,专门在硬笔书作上加盖印章。印章有“秤砣虽小压千斤”“万绿丛中一点红”之效,一件完美的硬笔书法作品,印章必不可少。当几幅自己满意的硬笔书作创作完成,此时最令我惬意的,是用我喜爱的雍容秀逸葆国印,点缀于书作之上。
[原载2004年第2期《中国钢笔书法》] (200031)上海市高安路17号304室 江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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