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山　归　来

黄山光明顶留影

　　睡了一夜的火车，清晨一觉醒来，恰好停在绩溪车站上。来到现任总书记胡锦涛的家乡，要好好看看，我想。其实这里的山水也没什么特别，倒是皖南的民居挺有意思：一般都是二三层的楼房，清一色的白墙黑瓦，山墙整体齐齐地突出一截，与房脊持平。问了同车的几个人，这突出的山墙究竟有何功能，均无知者。列车又前行了，忽又想起，这里还是上面提到的那个前北京大学校长胡适的故乡。其实胡适是一个造诣颇深的大学问家，他是中国现代新文化运动的开路先锋，最早倡导白话文的就是这位胡适之先生，只是当年追随老蒋去了台湾，所以在大陆的名声也就打了折扣。不过对历史人物的评价，时间愈久远，评价会愈客观。

　　列车就要到黄山市了，这时黄山的导游们开始到各个车厢游说组团。按照我的意思，导游给我设计了一条旅游线路，付了款，入了团。下了火车，按记号找到了中兴旅行社十一团的吴导，在吴导的指引下上了一辆面包车，一数人数，加上导游，正好十一个人。公元二千零七年十月十六日，黄山市中兴旅行社第十一团的十一名团员，从黄山脚下的慈光阁开始起步，向黄山主峰光明顶攀登。光明顶，海拔1840米，是长江与富春江两大水系的分水岭。其实黄山的最高峰是莲花峰（1864米），出于对景点维护的考虑，黄山两大险峰——莲花峰和天都峰（1810米）轮流开放，今年正是莲花峰的封闭维护期，因此登上光明顶，也就算登上最高峰了。

　　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徒步攀援，一种是乘缆车登顶，颇有自知之明的我毅然选择了后者。虽说是登了顶，可还是要在山上的群峰间上爬下行，然而无限风光，正是在这上爬下行中领略：看眼前突兀而起的莲花峰，怎么形容——峻伟，雄奇，巍峨，都不过分。右转拾阶而下，与迎客松打个招呼，转而向左，爬过百步云梯，前面是鳌鱼洞。从鳌鱼洞眺望鳌鱼驮金龟，还真有点栩栩如生的感觉。由于我乘缆车上来，捷足先登，第一个到达光明顶。辗转有时，仍不见团友上来，于是，自辟路径，奔左路一个景点——飞来石而去。“飞来石”就是一块硕大的石块，与下面的山体“颈细”连接，远远看去，就象悬在空中一样，故称。黄昏时分，吴导电令到天海宾馆汇合就餐。一顿晚餐每人收50元，比山下20元的中午饭要差好几倍，可以理解。黄山没有车道，所有的东西都是由挑夫一步一步从台阶小道挑上来的，包括水泥钢筋。黄山的挑夫很多，每隔一会儿就能碰上一两个。在与他们的闲聊中了解到，挑的东西按重量计价，每斤五角五分钱，青壮劳力最多能担200斤，体质差的也就百八十斤，每天只能上一次，自带水和中饭。我仔细观察过他们的小腿，与整个身材很不协调的粗。当我们清手里带爬山尚觉呼吸困难时，怎样去理解挑着200斤担子的他们的感受呢？

　　晚上花100元入住星级天海宾馆。在山上，这个价码简直便宜透了。当我们跟着导游左拐右拐进入房间时，傻了——一间十多平米的屋子，墙体是由简易板搭建的，内有六张上下铺的木床，行李既脏又薄还潮，一扇一开吱吱作响且关不严实的门又窄又小，更有趣的还是男女混居，。不算导游十个人，五男五女，女的睡上铺，男的睡下铺。导游似乎也知道我们此时的感受，赶忙解释到：这已经不错了，黄金周时，很多游客连这样的房间都住不上，只能花30元租件大衣在野外宿营。还说什么呢，累了一天了，也顾不得洗漱（想洗脚也没盆），上床赶紧睡吧。我脑神经不好，不大容易入睡。过了一会儿，浓烈的味道蔓延开来——被褥的霉气味，臭脚汗气味，十个人的不同口味混合到一起，那叫一个爽；上铺不断翻身木床的吱噶声，此起彼伏节奏明快的呼噜声，屋外走廊几乎不间断的脚步声，一会儿一个出去进来的开关门声，声声入耳，那就是一曲赏心悦耳的交响乐。审美也疲劳，闻听得不耐烦了，我与大连的一个老乡团友去了大厅，花四十元要了两杯黄山特产毛峰绿茶，边喝边聊，一直喝到茶水无味，三更过后，眼皮不支方回房安歇。次日一大早，大家起来看日出，把我吵醒了。昨日睡的晚，没起来，大家走后又继续睡。由于气候的原因，黄山的日出很难看到，可是这次看得很清楚，事后多少有点后悔。

黄山迎客松　　　　（郑海涛　摄）

　　早餐后，我们从光明顶出发，一路游过“梦笔生花”、“始信峰”、石笋峰“、笔架峰”、“连理松”等景点，正象大诗人苏轼描绘的那样：“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黄山的松很奇特，其中，海拔800米以下的是马尾松，少有高大的；而800米以上的叫黄山松，大都高大挺拔，被冠之以名的那几棵“名松”，几乎都在山巅之上。山上有个北海宾馆，门前有块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平地。导游兴致勃勃地介绍说，这是当年江泽民游历黄山时专门修建的直升飞机停机坪。总书记来的那天，山上山下武警林立，直升机上空有六架战斗机护航，据说那场面是相当壮观；而江泽民曾经住过的房间，现在标价是每晚9999元人民币。黄山曾被归纳有四绝：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前总理朱熔基游览后，又加一绝：冬雪。

　　因为是下山，就没有再乘缆车。顺着台阶一直走了近两小时方到乘车地云谷寺。两条腿力已到极限，恐怕再走100米都会抽筋。而昨晚与我一起喝茶的那位汪浩老弟这时却发来短信：“我已登上天都峰顶。”我想：还是年轻有为呵。车在山脚下蜿蜒行驶，我不经意间发现一种奇特景观：山中密密的丛林里，苗条的修竹竟与粗壮的松树相伴共生，而且数量几乎相等。下山后，车在一栋大楼前停了下来，我想，导游又该安排购物了。可是这次却出乎我的意料，导游说：下面是本团行程的最后一个项目，请大家喝喝茶按按摩，放松一下，圆满结束黄山之旅。团友们山呼雀跃，盛赞旅行团的人性关怀。兴致很高的我们被一位穿着漂亮制服的小姐请到一个有桌有椅的大房间坐定，“服务”人员先给我们沏上三杯不同的茶品着，然后开始分别介绍红茶乌龙茶绿茶各自特点和功效，再后来就直奔主题而去——这的茶如何好如何便宜多少钱一盒多买赠送云云。应该承认，服务人员的“服务”确实是卓有成效的，你看，当游客们把大包小包的茶叶拎上车时，导游小吴的脸上绽放着抑制不住的绚烂笑容——那是对服务人员工作技能的由衷褒奖。至于我本人自然是屡败屡战——我买的最多。按摩就更有意思了。也是被引入一个大房间坐下，讲解员从黄山的蛇讲起，然后是蛇药，再往后进来一帮人，每人拿一瓶药水，沾在手上，往你腿上一按，过一会儿问，感觉热了吗？接着讲解员继续讲功效；最后还是多少钱一瓶，买多赠送之类。看来旅游购物天下一出戏，只是演员演技不同而已。

　　距黄山不远处还有一座著名佛山——九华山，本来计划要去的，可是一想这两条灌铅的腿，只能无奈地望而却步了。

黄山莲花峰　　　　（郑海涛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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