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最近哪，我又有一个新的发现——
        乙：您有发现了什么？
        甲：公式。
        乙：咳，我当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不就是“工事”吗？打仗防御用的那个，古代就已经有了！
        甲：一边去啊。不知道别跟着瞎搀和，我说的是“公式”，公平的公，算式的式。
        乙：原来是这么个公式呀，那就更简单了，连我儿子都知道，象什么X+Y=Z,路程=速度×时间，金额=单价*数量 ……
        甲：（作球赛暂停手势）打住，打住。
　　乙：又怎么了？
　　甲：你说的那是“计算”用的那种。
　　乙：不就这个吗？
　　甲：非也。
　　乙：还“非也”呢，那您给说说看，是怎么个“非也”呢？
　　甲：是这么回事：如今哪，公式这玩意也在发展，它不仅仅限于计算领域喽，大有向“语言”方面发展的趋势。
　　乙：噢？这倒是头回听说。
　　甲：没听说的事情多着呢！
　　乙：那您能不能给说具体点？
　　 甲：注意听啊！
　　乙：好。
　　甲：咱先说个简单的。就拿打招呼来说吧，有“打招呼公式”。
　　乙：是吗？
　　甲：前些年流行最广的那句——“你吃了吗？”就是一个典型的打招呼公式。
　　乙：噢，就这个呀？
　　甲：早晨，刚睁开眼睛就有人问：“你吃了吗？”
　　乙：是。
　　甲：半头晌午的，也有人问：“你吃了吗？”
　　乙：不错。
　　甲：就连你打厕所里刚出来，也还有人问：“你吃了吗？”
　　乙：咳！你就别提这茬了。
　　甲：你说，这算不算是——“打招呼公式”？
　　乙：有那么点意思。
　　甲：再拿标语口号来说，有“计划生育，人人有责！”这句口号吧？
　　乙：有啊！
　　甲：有“植树造林，人人有责！”吧？
　　乙：有。
　　甲：（越说越快）“人口普查，人人有责！”
　　乙：有。
　　甲：“遵纪守法，人人有责！”
　　乙：有。
　　甲“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乙：有。
　　甲：“节约用水，人人有责！”
　　乙：有。
　　甲：“安全生产，人人有责！”
　　乙：有。
　　甲：“综合治理，人人有责！”
　　乙：（学甲作暂停手势）打住，打住 。我听出来了，您别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甲：这叫作“标语口号公式”。
　　乙：噢。
　　甲：你没看电视广告老播的那段——
　　乙：哪段呢？
　　甲：就是那段，（学电视广告）“现在简单啦，标语口号有了公式，每次只需换四个字！”
　　乙：这挨得上吗？
　　甲：怎么样？
　　乙：不怎么样！哎，那我得问问你——
　　甲：那叫“请教”。
　　乙：那我请教请教您，若是我写个总结什么的，有公式没有？
　　甲：你要写总结？
　　乙：啊！
　　甲：那就用一下“总结公式”。
　　乙：怎么个用法呢？
　　甲：这类公式与其他公式相比，字数要略多一点，但也多不了哪去。那我先说个开头吧——
　　乙：好。
　　甲：开始啦：
　　乙：开始吧。
　　甲：“各位领导，冒号，过去的日子里，在上级领导的亲切关怀下，在同志们的大力支持下，在个人的努力下，我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当然了，成绩的取得与领导和同志们是分不开的。我要把这看成是集体的荣誉，它就象《十五的月亮》一样：有我的一半，也有你们的一半……”
　　乙：这话说得在理儿。
　　甲：说归说，不过这类公式有很大的局限性，千万不能拿过来乱套一气。
　　乙：那有什么呀？不就是总结嘛？
　　甲：我是说，这个公式只能用在总结“成绩”时，犯了错误时就不能用了。
　　乙：怎么不能用？事实求是嘛！
　　甲：不行！
　　乙：应该可以的。
　　甲：那咱们在这试试？
　　乙：试试就试试。
　　甲：注意听啊：
　　乙：好的。
　　甲：“各位领导，冒号过去的日子里，在上级领导的亲切关怀下，在同志们的大力支持下，在个人的努力下，我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当然了，这错误是与领导和同志们分不开的。我要把这看成是集体的错误，它就象《十五的月亮》一样：有我的一半，也有你们的一半……”
　　乙：咳！是不象话！

                  （一九九三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