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硬笔书法学书生涯

□ 望　楼 

　　题　记　叶圣陶：“写文章不是生活的点缀和装饰，而就是生活本身”，我想，书法也应是这样！ 

　　我初学顾仲安，入帖后，转用《勤礼碑》开阔其结构，再代以《九成宫》，临习至今，已近两载有余，稍有心得。其间楷书推崇赵祉强，卢中南。行书一直未敢临习顾仲安的，顾氏行书虽充溢阴柔、妩媚之气，但笔笔相断，功力虽强，无奈门槛太高，终不得练。行书比较欣赏梁鼎光的骨力、陈秋明的气韵、王正良的潇洒书卷之气，以及田英章的宽博与流畅。三年前偶得田氏楷、行字帖，其字牵丝连带虽有过于繁复之嫌，却被其端庄、大气吸引，遂爱不释手，临习不辍。 

　　与书法结缘可上溯至上小学第一年开设毛笔书法课之时，班上有一小友，六岁就开始临帖，其时在镇上小有名气。现在回想起来，他临习的很可能是颜真卿的《多宝塔碑》。那时崇拜于他的痴迷甚烈，求他作“龙飞凤舞”等几字于硬纸壳的本夹之内，日日品赏。后一日书法课上，老师见我稍有天分，便叫我与那小友一桌，以受熏陶。后来我的钢笔字在那两年之间全学自于他，颇有开阔之形意，但运笔毫无修饰追求光滑和整齐划一。记得那时家乡小学毛笔字授课均采用柳体字，两年下来，从柳体的双钩填墨本，到放大墨迹临习本，及碑刻拓印本已有厚厚一叠，假期时便分类装订成册，开始自发临习。但柳体字的用笔刀刻斧凿一般，极难上手，虽花费近三个假期，也转练过赵玉亭的楷书，但仍无长进，勉强学了一些运笔的方法。毛笔书法的学习就这样随着小学生获得结束而结束，但却为日后练习钢笔字打下了良好的运笔基础。 

　　高中二年级时学校开设书法课，讲课老师是一青年书法家，至今仍记得他在课堂上提及顾仲安、王正良、好像还有卢中南诸家，并进行简短评价，但当时除顾仲安的字帖市面上可见以外，其余两家很少见。开始临习顾仲安楷书便从它的课堂上开始。直到高三仍得空闲就临上几笔。 

　　真正开始有大块时间练字是在上大学之后，从大一开始毛笔、钢笔双管齐下，白天在教室不方便舞弄墨汁，便练习钢笔字，就寝前在寝室占半个桌子，展纸开墨，日日不断，连续近大半年，但只是信手写来，不愿受字帖的限制，功力不得长进，也无传统继承，自然徘徊于书法门径之外。做家教，赚来第一个月的薪水后，第一件事就是买了那一本顾仲安的毛笔、钢笔，楷行隶草诸体皆备的字帖，如获至宝，兴奋不已。直至大二寒假，临习顾仲安楷书总是走不出字型间架局促的胡同，尽管随身携带字帖，时时读帖体会，仍困苦不已，我凭感觉揣测，似乎是到了所谓的高原期如果突破，便会入门，眼前豁然开朗；如若不然便永被硬笔书法拒之门外。那年寒假我便下定决心，突破之。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足不出户，除吃饭、睡觉手中便只有钢笔一只，反复琢磨临习，那时还自开药方，用钢笔临《勤礼碑》形意，意图奏效。一月下来，同学都十分惊讶，我居然冲破了结构局促的障碍。 

　　后来，一偶然机会我应聘到孙书达硬笔书法培训中心作兼职书法教师，那里聚集着一群在书法上颇有功底的年轻书法教师，有受启功影响至深的，也有受周慧珺和金中浩影响的，还有在研习卢中南方面颇有心得的，象《灵飞经》，《九成宫》，《乐毅论》等，几乎均有临习。在那里我居然遇到一位练习硬笔楷书与我经历相同的同事，便引为知己，常在一起切磋谈论。 所不同的是，他后来临习的是卢中南的楷书，我后来临习《九成宫》，他有一句口头禅，很有意思，“《九成宫》、《九成宫》，十人练，九个人不成功”。现在回想起来，在我练楷书的过程中，对我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卢中南先生了。我始终忘不了第一次看到卢中南先生的《岳阳楼记》那篇作品是对我的震撼（此前我只是在一本黄颜色封皮的字帖里见过她的楷书和魏碑，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当时最大的疑问就是，它是怎么写得这么完美的，那是一种让我窒息的完美带来的震撼，我当时就认定这是我见过的境界最高的硬笔楷书作品，相比之下，顾氏楷书就显得用笔和结构缺少变化，韵味就显得浅薄许多了。我当时还没有那个鉴赏能力，看得出卢中南的楷书出自那家，经过询问，我才知道，那是经年累月临习《九成宫》后的结晶，自那时起我就开始留意《九成宫》和欧阳询的楷书了。 

　　后来，因为中心工作的需要，我可以阅览中心的几百本和书法有关的藏书，面对各种软、硬笔书法字帖、杂志，专著，我花费了近一个月时间通读了一遍，特别是《中国钢笔书法》杂志，从八十年代开始，直到九九年，尽管那时印刷还很粗糙，她向我全息地展示了硬笔书法的发展历程，以及现在各名家的早期作品，也忠实地记录了这一代人为硬笔书法事业的辛勤努力，我的欣赏水平从此就又上了一个台阶。 

　　匆匆又匆匆，十六年的学生生活很快就结束了，书法也伴着我走进了社会，作为一名高中的教师，备课、上课之余，就是拿起钢笔、毛笔沉浸于书法的意蕴之中。今天，回首往日生活中的书法或叫我的书法生活，心中总是有一种收获后的喜悦、酣畅后的欣慰，书法就是生活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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