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硬笔如此普遍、实用,我们有何理由不写好硬笔字呢?我们为何对毛笔先入为主的认为是艺术来膜拜而鄙夷硬笔的书法艺术呢?我们知道:用毛笔画出来的国画是艺术,难道用铅笔、钢笔、碳笔画出来的素描就不是艺术吗?如果说:硬笔素描画与其他画同样并称为艺术,那么,在书法上,毛笔就真有点对不起硬笔了。因为,创出文字之时,首先使用的书写工具不是毛笔,而是硬笔。甲骨文、钟鼎文、石鼓文,都是用硬笔刻上去的。最近,在敦煌遗书普查中发现,敦煌藏经洞遗书中有不少古代硬笔书法写经,其时代跨度为一千多年前的中唐到北宋,这也说明了硬笔书法不是近百年才有的。只是后来,人们制造了毛笔,而取代硬笔。这样,就很少有人继续去研究用瞩笔如何表现书法美了。而今天.当硬笔以新的面貌回书坛的时候,有人便诧然了,便轻慢这个小老前辈了,这是不公平的。
事实上,无论是七岁或七十岁的人,每天都用硬笔来写字。我们且不去说青年、学生写不好硬笔字,甚至连一些自诩毛笔字了得的人,他的硬笔字也不一定写得好呢!可是,又不便把毛笔、墨条、砚台带在身上到处跑,这样,硬笔便使人又爱又恨了。既然如此,何不认真地去研究一下如何写好硬笔字呢?要知道:硬笔的性质、运笔方法毕竟是与毛笔不同的。
幸而,人们对硬笔的印象还不坏,很多人对硬笔情有独钟,甚至爱不释手呢!他们用硬笔写出了一篇篇的王体、颜体、欧体、瘦金体、甚至魏体、隶书等等,其形、神简直可与毛笔媲美。然而却又表现了与毛笔书法完全不同的风格,使人叹为观止。
不过,话又得说回来,毛笔在书法领域里占据了三千多年,它的艺术表现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这也是毛笔书法值得骄傲的地方,而硬笔应虚心地从毛笔书法中吸取营养。把传统的直式变成今天的横式,这是硬笔书法的一个创新。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说:毛笔在艺术的深度上指导着硬笔,硬笔在应用的广度上影响着毛笔,两者并不是对立的关系。这样看来,毛笔与硬笔,不应是冤家,而应为亲家吧。
当然,我们在追求硬笔书法艺术表现的同时,应尊重传统书法的规律。从传统书法的笔划、结构、章法、意趣中吸取借鉴,再表现出硬笔的风格,而不应任意以“怪异”谓其“创新”,这是我们所应该警惕的。
近年来,硬笔书法热潮在中国内地、日本、台湾、新加坡等地蓬勃掀起,各地的硬笔书法组织如雨后春笋,这是一个可喜的现象。我们知道,文字书写是今天传递讯息的重要途径之一,因此,我们很有必要写好硬笔字。
香港,一向被人认为是一个文化沙漠的地方,今天,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随着与其他地区的联系、沟通,已使人们逐步改变了对她的观感。一棵棵文化艺术的嫩芽悄然成长起来了。而香港硬笔书法协会,便是这众多幼苗中的一棵,她决心在香港这个园地中添一份姿彩。
[黄柱河先生为香港硬笔书法协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