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戟划沙 书坛风流

——小记黄绮先生

□ 文/天群

　　黄绮，号九一，1914年生，安徽安庆人，祖籍江西修水，是宋代大书法家黄庭坚的第32世孙。先生著述宏富，主要有《黄绮书法篆刻集》、《解语》、《归国语》、《黄绮论书款跋》、《黄绮八十寿辰书画集》、《说文解宇三索》、《黄绮书法论文选》等。他的诗词、书法、绘画、篆刻素有“雄奇清丽”之谓，堪称“四绝”。其书法创“铁戟磨沙体”和“三间书”，深得中外人士赞赏。为表彰他在书法艺术、汉语言文学方面等诸多领域的成就，1997年河北省委省政府授予先生“关汉卿”个人成就终身奖。这也是河北省文艺界的最高奖。

　　我对先生仰慕已久，一个偶然的机会和朋友李英光得以拜望了黄老。见到先生本人，首先是先生的笑貌给人一种亲近的感受，亲和敦厚，平易近人，更让人敬佩的是先生在86岁高龄上网，并且认为现在的文盲为不懂微机之人，而不管识字如何。为黄老制作过网页的刘先生不止接到一个电话表示对黄老上网的敬佩之情。

　　先生以研究语言文字为业而且为立身之本，他主张“学、思、创”的治学精神。先生的诗词，随手挥就，每每给人以启迪。记得有人称清代大书法家傅山云：先生的书法不如先生的诗、诗不如文、文不如医道、医道不如先生的为人。此语用到黄老先生的书法、诗歌、语言文字、绘画、为人等等上不也是从先生的书法造诣中看出先生的为人之德吗？因此众望所归，一帮小青年发起成立黄绮文化艺术研究会不也是尽早挖掘出先生的成就的点点滴滴以启迪后人吗？

　　黄老5岁学书，先从颜柳入手，再到二王，后又上追汉魏、周秦直至甲骨。先生独创的“铁戟磨沙体”著称于世，观先生的书法．总是想起苏东坡的有关铁戟的诗句。欣赏着先生的书法，如见到斗士战后不管失败与胜利，以铁戟为笔以沙为纸，舒发内心对人生的感受——不管别人理解与否，先生自命为：在书法方面下了番死功夫，相信身后一定能求活。

　　黄老在学习前人的基础上，注重创新，认为“守法是基金，破法是思变，立法是创业。”“书法重法，法能启发人，但又能束缚人。所谓“法备”，只就一人一时之“备”而言。其实，法是无穷止的。是不断改善、补充和变化的。法由我守，法必我破．法宜我立。我给法以时代的自由，闲适时，对晋人贴，如人雪夜饮薄酒，心迹双清。” 先生认为，要把字写成一种艺术品，必须重视“法”。这“法”是通过“写”表现的，法寓于书写之中。自古虽有“书画同源”之说，但毕竞书有书法．画有画法，字不能像画画儿那样去画，所以在我国书法艺术的传统历史中一贯是强调“写字”，反对“画字”。
　

　　 先生说，书法是一种造型艺术。它主要依赖于迹、势、形三个方面。迹，指运笔所留下的“笔道儿”。从运笔的快慢来说，有“迟(慢)与速”的迹，迟的笔道儿往往力在内涵，速的笔道儿则容易精神外露；从下笔的轻重来说有“轻与重”的迹， 一般说，轻的笔道儿瘦，重的笔道肥。其造型应当是瘦不枯，肥不肿；从藏锋露锋来说，有“方与圆”的迹，笔锋露出，笔道儿显出锋芒棱角来，这是方笔，笔锋裹蘸，笔道儿能圆浑丰润，这是圆笔；从书写—画的全过程来说，又有“起与收”的迹，落笔到纸是起笔，提笔离纸是收笔。起收都按照一定的方法去写，则笔所留下的“迹”多是取得前后照应的效果的； 势，是运笔之中的“趋向”，是动的，它又是运笔之后所留下“迹”的“姿态”，是静的。这静是动的结果。在运笔之中要取势．在运笔之后就定势了。势有正，有斜。有顺，有逆。有放，有敛。取势时要活，要“运用灵机，随笔应变”。但最后的定势，必须不离一个字的重心，否则，所定的势是站不稳的；形，是“迹”和“势”共同造成的形象。书法家把书法造型艺术的境界，是因为他写的字留给人的形象能启发人们做各种不同的联想。比如，在古时，有人看见王羲之的字，说它如：“虎卧凤阁”，“龙跃天门”；看了颜鲁公的字，说是“嗔目金刚”；这都是各书家的字形所产生的艺术效果。总之，书法成为造型艺术，是要通过迹、势、形三者的多种变化才能达到。

　　 谈到怎样欣赏书法艺术？先生认为最好是懂得—些书法理论，又有点自己书法实践的经验。欣赏是要通过对作品进行分析的，分析就要具备理论与实践的基础，有分析，才能鉴别。我们名之曰“鉴赏”。